有不少大名士、好诗文都和青楼脱不开干系,貌似美色当前、酒精上头,就能文思如泉涌。
在青楼喝酒,也要出花样,做做小游戏,行行酒令,都是司空见惯的,最重口味的要算“妓鞋行酒”。
很多人觉得“妓鞋行酒”就是脱下陪酒妓女的鞋子,倒满酒,拿鞋子当酒杯,然后传饮。
这画面太污了,不忍直视,无法评论。
所谓的“妓鞋行酒”真的是这样吗?
清朝方绚的《贯月查》一书中专门讲述了“妓鞋行酒”这个怪俗。
据说,“妓鞋行酒”起于宋代,明代盛行,清代继之。
正规的“妓鞋行酒”分为两种。
第一种类似于“投壶”,行酒时,脱下陪酒妓女脚上的一对小鞋,在一只小鞋内放一杯酒,另一只小鞋放在盘子里,然后大家依次用莲子、赤豆、松子之类的小东西向空置的鞋子里投掷,输了的人喝掉另一只小鞋里的那杯酒。
第二种类似于“击鼓传花”加“报数”,传递妓女的小鞋,同时从初一数到三十,根据数字的不同,小鞋的形态不同,要么口向下、要么底朝天,要么捏住鞋尖、要么托住鞋底,要么平举、要么高举……谁做错了就要罚酒。
有一首诗专门说的是第二种“妓鞋行酒”——
双日高声单日默,初三擎尖似新月。底翻初八报上弦,望日举杯向外侧。
平举鞋杯二十三,三十复杯照初一。报差时日又重行,罚乃参差与横执。
虽然也不那么正经,但至少比拿鞋子当酒杯要文雅得多。
有人说,元朝末年的大才子杨维桢是拿妓鞋当酒杯的第一人。
这种说法的证据是元末明初陶宗仪的《辍耕录》里说,杨维桢“耽好声色,每于筵间见歌儿舞女有缠足纤小者,则脱其鞋,盏以行酒,谓之金莲杯。”
但“盏以行酒”不是这么解释的,杨维桢的做法应该是把酒杯放在小鞋里,把小鞋当成了杯托。
相比正规的玩法,杨维桢的口味明显更重了一些,但杯托和酒杯还是有距离的。
明朝小说《金瓶梅》中,杨维桢这种“妓鞋行酒”的法子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做“吃鞋杯耍子”。
西门庆兴致来时,脱下潘金莲的一只绣花鞋,“擎在手里,放一个酒杯在内,吃鞋杯耍子”。
“吃鞋杯耍子”是明朝士大夫阶层相当风靡的一种玩法。
明清时期,景德镇甚至专门出产过青花小脚鞋杯,既满足了恶趣味,又没有直接拿鞋子当杯子那么恶心。
真正拿鞋子当酒杯的,不能说绝对没有,但肯定是极少数。
古人已经很污了,再以讹传讹,那就污得没有底线了,所谓“没有最污,只有更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