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年前,2007年农历七月初七,鸿胪寺少卿的一位学妹带他参与了一次北京的七夕汉服活动。那次活动中,鸿胪寺少卿第一次看到与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们穿着传统服饰,穿针乞巧,弹琴下棋,吟诗作对……他被现场的古典气氛深深地吸引住了,后来才知道那种传统服...
初遇
十年前,2007年农历七月初七,鸿胪寺少卿的一位学妹带他参与了一次北京的七夕汉服活动。那次活动中,鸿胪寺少卿第一次看到与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们穿着传统服饰,穿针乞巧,弹琴下棋,吟诗作对……他被现场的古典气氛深深地吸引住了,后来才知道那种传统服饰名为“汉服”。
十年前,李晓璇对汉服一见倾心。大学刚毕业时,她接触到的第一份工作跟民族有点关系。“我当时在整理编写中国传统节日和中国二十四节气,网上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汉服圈里的一位前辈写了一篇叫做‘中国传统节日复兴计划’的方案,很感兴趣,就一头扎了进去。”对传统文化兴趣颇深的李晓璇,认为自己与汉服的邂逅有几分姻缘天注定的感觉。
11年前,杨娜在家中上网,忽然看到了“汉服”二字,打开帖子后,其中的内容让她震惊,她形容这是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我从小学习琵琶、古筝,喜欢读古诗词,那时很羡慕我国少数民族和邻国日本、韩国,因为他们有延续至今的民族服饰与文化。”幼时的杨娜曾问妈妈:“为什么汉族没有自己的民族服饰呢?”妈妈也答不上来。在邂逅汉服的最初那些日子里,杨娜连着三夜几乎都没有睡觉,趴在电脑前,疯狂地寻觅着有关汉服的所有内容。
6年前,月衣的家中在北京开了
一家古玩店,随之来京后自己从事的也是与传统文化相关的内容——他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的运营总监,这间公司的产品是创意T恤,将甲骨文做现代化的创意设计,印在T恤上。月衣接触汉服也是从线上起始:“跟圈子里的大家接触后,觉得真有意思,就慢慢融入进去了。”
1年前,杨嘉铭还是北京四中的一名小学霸。他初次知道汉服源自一部纪录片,虽不记得名字,但印象深刻。于网络上了解汉服后,带给他的是“心潮澎湃”的悸动。今夏,杨嘉铭刚刚中考完毕,夏天过后就将成为北师大二附中的一名高中生,在略有遗憾自己没有直升本校的同时,也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据闻北师大二附中有汉服社,这真是太好了……
穿戴
头一次穿汉服上街,总是会有侧目的视线投来,而今李晓璇已经对这些目光很习惯了。今天应记者的要求,她特意穿汉服而来。这是一身并不那么显眼的汉服,月白的布料看起来很清爽,并没有影视剧中的那种宽袍大袖、繁复花纹,下身的裙子是百褶的短裙,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汉服的基本元素——交领右衽,绳带系结,上衣下裳。
用李晓璇的话来说,如果把她的汉服分成两种的话,大致就是“能上台的”和“能挤地铁”的。“一种是礼服,比较适合舞台演出或者正式场合,除了面料、工艺比较昂贵,视觉效果也很抢眼。这种一般都是压箱底拿来收藏的。还有一种就是像今天穿的这种日常装,属于能穿出去的汉服。”李晓璇的家中就有几套这样压箱底的“大作”,来自明华堂,这是目前业内公认的在明式汉服制作上最为严谨的高端品牌。通常,定制似明华堂、净莲满堂、控弦司这样价格不菲的高端货,都会被“同袍”们视为土豪行为。
汉服可买成品,也可以定制,还可以按中衣、下裙、 等分部分购买再搭配起来,更全的还要有配饰。“不是有句话说么,Lolita、JK制服、汉服——破产三女神。”李晓璇笑道。
汉服圈里,对于何谓真正的汉服形制一直多有争论,复古与创新成为了汉服商家的两条品牌路线。而这个问题对杨嘉铭来说,并不那么纠结。“其实是商家吵得比较厉害,毕竟有利益诉求在里面。就我而言,我可能就是为了周末穿着和同学逛逛街吃个饭,那就没必要纠结它到底是不是“真”汉服,或者好不好。”杨嘉铭的上身是来自“重回汉唐”品牌的男款夏单衣,一百出头的价位,尚属学生易接受的价格范畴。
李晓璇曾经见过净莲满堂的创始人,那是一对姐弟,执着于汉服工艺复原,隐于杭州梅花坞——一个被青山环绕的古村。“他们做事的态度是,定下高标准,以好作品为先,不以市场为先。”在李晓璇看来,这无可厚非,“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但事实上你要做汉服不可能脱离商业,不可能脱离现实的用户需求。”
时代不同,服饰文化在进化,人们的审美也在变化。“拿我来说,我买这件衣服是为了穿在身上,不是为了挂在博物馆里。”李晓璇对于不同类型的汉服品牌有自己明确的定位与认知。
相比同袍,对“穿”汉服这件事,月衣显得更为纯粹——他身上的汉服是自己设计制作的。月衣并非服装专业出身,想到自己做汉服是因为在网上跟人打嘴仗。“当时有人说汉服就必须原样复原传统,我是个不循规蹈矩的人,认为可以有改良设计,保留传统元素就好。”
不服输的结果是,月衣真的做成了一件自己设计的汉服,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此后,他身上所穿汉服都由自己设计,进行了适当的符合现代审美的改良。“我想的就是让汉服在现实生活中为更多人接受,然后才能往传统文化更深层面上去挖掘。”
而今,月衣设计的汉服在同袍朋友圈内小规模地销售,通常为下单定做。“打版打了有二三十个吧,卖得也不贵,基本不赚钱,说句不好听的,全是倒贴。” 月衣对此并不介意,“主要是大家开心开心。”
“但以商业为目的做汉服的商家也大有人在,而且不乏做得好的。”想了想,他又道,“其实不论复古还是改良,不论哪种汉服穿在身上,都是个人喜好,能不能接受这件衣服我觉得是关键。”
同袍
同袍,语出自《诗经·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汉服爱好者彼此互称“同袍”,也多有惺惺相惜之意。
杨嘉铭至今还记忆犹新第一次参加北京汉服协会(以下简称“汉服北京”)活动时的情景。“那是一个新人活动,去之前心情很忐忑,因为不了解也会有顾虑,之后参加了两次大活动才觉得没问题。”入会一年的杨嘉铭已是协会宣传中心的一名负责人员。协会里的工作负责人大多有自己的工作和学业,依靠业余课余时间来组织和参加活动,有些志愿者的意思。杨嘉铭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维护协会在微信、微博等平台上的信息推送。
“很多未成年会员第一次来参加活动时,都是由父母陪同的,担心是不是进了什么非法组织。”李晓璇笑了一下,有些忍俊不禁,作为汉服北京的资深元老,她如今已在协会里全职负责活动的策划与运营。
在北京地区,脱胎于百度贴吧的汉服北京算是最早的汉服社团之一,成立于2009年4月,全称是“北京汉服协会筹备委员会”。汉服北京目前实名会员大概有300多人,还有很多是不实名的,算上这些,已陆续有来自各个城区、郊区甚至京外的同袍近千人加入。
月衣参与汉服北京的第一次则是2011年的元宵节。“那年我们穿着汉服在王府井做调查问卷,反馈都还是比较正面的。那个时候,舆论对汉服运动开始往好的方面转,路人填的问卷结果也反映出大家开始对传统文化有所关注,所以后来进入汉服这个圈子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月衣很喜欢汉服北京的活动,虽然他参加协会活动并不“积极”,戏称自己是松散人员。“接触后,发现他们还可以把汉服这个载体做得这么有意思,还可以把汉服和中国传统文化活动,比如清明插柳、端午包粽子缝香包这样的古时风俗、古人的娱乐活动等等,结合得很好。”汉服北京的大部分活动都是对外开放的,月衣认为这为那些对汉服及其背后文化内涵了解不深的人提供了一个认识的渠道,对自己而言,也很有启发。
近两个月来,李晓璇正在策划组织的是协会的七夕活动,地点已定在慕田峪长城景区。活动持续三天, 形式类似于游园会,有表演,有游戏。由于今年是闰六月,七夕活动推迟了一个月,于8月26日开始。
每年8个传统节日活动,是汉服北京活动中的重头戏,分别是:元宵、上巳、清明、端午、七夕、中秋、重阳、冬至。除此之外,还会不定期同社会上的合作伙伴举行商业活动或公益宣传活动,举办大型讲座交流活动,以及每个月的兴趣小组活动、线上活动等。
“兴趣小组是我们的一个组织形式。很多会员其实本身就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某个方面有特殊的爱好,或是他自身已经有一定程度的积累,所以我们想出了这样一个点子。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积累分享给其他新人的话,那么就可以组织一个小型的兴趣小组,比如说:书画、围棋、象棋、古琴或者骑马射箭这类运动还有歌舞。”李晓璇告诉记者,在今年,组织看展、成员交流这样的活动会越来越多。
而对于鸿胪寺少卿来说,今年他身上的担子格外地重。2016年的协会冬至活动上,他刚刚被实名会员选举为新任会长,于他而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一步步脚踏实地地去做。
寻根
2016年的春节,杨嘉铭随父母回了一趟山西晋中老家。老家还保留着家族的祠堂,虽然没有举行传统的家族式祭祀典礼,但杨嘉铭似有所悟。“大致就是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感觉吧。”这种感觉正好像杨嘉铭初识汉服的感觉,“就是觉得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被洗了一遍,和祖先有了一种联系,给了我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民族认同感。”杨嘉铭认为,自己应该要有这些认知,如